69年我们来到29团19连,每天站在宿舍门前眺望远处的锅盔山。锅盔山是座名山,也是我们周边的最高峰。可直到我们知青返城,也没有勇气登上锅盔山。
今年我们北京、天津、佳木斯的知青相约共同回到双鸭山农场,探望第二故乡。最后一天自由活动,终于有机会实现攀登锅盔山的愿望。
一大早,我们一行大大小小9个知青和两位从没下过乡的家属,加上一个两岁半的小朋友共12个人,登上了南去的客车。离开农场30多年,农场砂石路全部变成了柏油马路,平坦舒适。小车风驰电掣,一小时后终于来到了15连的后面,再往前就是去往锅盔山的田间路了。
由于这几天连着下雨,路不好走,性急的武志华冲到车下就往15连走。可知道,这个武志华可是半年前,医院的医生经过8次电击,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的。我们不放心,随后紧跟他一起到连里想办法。热心的关师傅听说我们要去锅盔山,二话没说。从车库里开出拖拉机,拉上我们,直奔锅盔山。
崎岖颠簸的田间路,坑坑洼洼的深沟、水坑,怒吼的拖拉机,摇摇晃晃的拖车,这一切让我们这些老知青也有点不适应,更别提从没下过乡的家属们,哪里经过这个阵势,唯独小朋友狂叫“好玩”,“好玩”!这一小时摇煤球式的煎熬,终于把大家带到了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前。下面的路就靠我们的双腿了。
刚进到树林里百十米的距离,一片沼泽拦住了去路。东北地区沼泽地很多,年轻时踩着塔头墩子就过去了,可如今的我们.......,这笑话就闹大了。先是胖胖的李建一一脚踩到了水里,网眼的运动鞋灌满了水;接着武志华被绊倒,摔倒在塔头墩子上,除了鞋湿了,身上居然没有多少水,原来他也是肚子大,趴在塔头墩子上没掉下去;王建国一脚没踩住,从塔头墩子上掉了下来,噔噔噔跑了好几步才站住,像个“英雄”一样去扶夫人。那些没有下过乡的家属们小心翼翼的顺利通过,倒是让他们的丈夫惭愧不已。
通过了沼泽地,后面的山路就好走多了。路很窄,就是树林里人们踩出的小路,一边往上走,一边还要迈过无数的障碍物。小朋友面对如此不好走的路,有点胆怯了,一直赖在奶奶的身上不肯下来,谁接也不行。这下可苦了李建一的夫人,抱着他一路不得休息。其实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,夏大润前几天膝盖刚扭了筋,走路一瘸一拐的;李建一走平路还拄着拐棍呢;王建国糖尿病加高血压,他夫人腰椎做过大手术;张永和高度近视。唯有三个女生王秋霞、尹凤琴、王俊兰看上去精神抖擞,一直走在队伍的前面。
这支勇敢加歪瓜裂枣的队伍,嘻嘻哈哈的边走边聊,时不时的还传授点植物知识,向着锅盔山的顶峰进军!开拖拉机的关师傅早就看出来了,高多米的锅盔山,年轻小伙子还要两三个小时才能上去,这支队伍不可能登上顶峰,我们还混然不知呢。
终于抱着孙子的李建一夫人走不动了,那些空手的男人们也怂了,水也快喝光了,坐在一根倒塌的大树上不肯起来。尽管王秋霞、尹凤琴走在最前面,为了大部队不得不停下来。张永和拿出手机一看,目前高度:米,很了不起了!大家调侃的说,还有多米啦!这是垂直高度多米啊。要不是大部队的拖累,也许女生们真的能登上顶峰呢,如今真是“阴盛阳衰”啊。
晚上还有宴请老职工的活动,“走不动”的队伍,不得不放弃了登顶的梦想——下山。王俊兰趁着小孙子睡着了的机会,抱起来一路奔下山,李建一在后面紧着追,怎么也追不上。到了山下,王俊兰的胳膊也累的抬不起来了。事先藏在山下水沟里的西瓜成了宝贝,咬一口,又甜又解渴,从心里透着舒服。关师傅的拖拉机也已经早早等在路边了。
哎,40年前渴望登上的锅盔山,如今还是与我们擦肩而过,遥远的锅盔山啊,何时才能登上你的山顶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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